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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andra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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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二, 八月 12, 2008 07:14  回覆

失去父親疼愛的日子已十八年了。
那年我二十七歲,挺著還一個多月就將出生的老二,和同事約好到台南逛街,那天中午,爸爸騎摩托車載我到車站搭車,從後照鏡上我看到爸爸慈祥的臉孔及灰白的鬢角。晚上七點回到車站,打電話請爸爸來載我,電話卻一直佔線,這時救護車的聲音卻在我面前急駛而過,
一種恐懼不安的感覺,驅使著手中拿著大包小包、大腹便便的我,邊喘邊跑回家。那讓人
心碎的救護車真的駐立在家門口,一進門看到媽媽一臉慌亂,口中直唸:「大媽、二媽、
要保佑。」接著只剩一歲多的兒子和我在家,
等待未知的結果,此時心中,所有宗教祈求平
安的用詞,不知反覆念了多少次,只見父親的
一位好友進門,我馬上問:「我爸爸怎樣?」
他回答:「妳媽媽說要從醫院回來了。」我聽了極度不安,但仍強迫說服自己爸爸會沒事,
接著看他把很多鏡子都用報紙貼上,我仍不甘心的說:「伯公,你在做甚麼?」後來有人搬來幾張板凳及草蓆,這時我徹底崩潰了,我說
:「阮爸爸死了啊?」伯公不敢回答。那晚〈
農曆正月初十〉,爸爸泡完熱水澡,起身邊走
邊穿內衣,對媽媽說:「我洗好了,換妳去洗。」爸爸就這樣倒下來了,再也沒醒,享年五十六歲,心肌梗塞走得很痛快,卻留給
家人無限的痛苦與不捨。
父親在我心中就像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樹,隨時可以讓我庇蔭。年輕時曾是藥商,後來繼續經營祖傳的理髮事業,他的人生閱歷豐富,剛結婚時,他叮嚀我和先生在生活上要注意的人情事項,在日後都一一證實了他的金玉良言。父親是一位剛正守信的人,碰到選舉一定有候選人請他協助,當別的候選人上門來買票時,他會說:「我是支持某某人,這個錢我不能收。」父親有十個兄弟姐妹,深刻體會到無法用心照顧孩子的苦楚,所以他實行家庭計畫,只養育了我和弟弟,在當時的社會,只生兩個小孩的少之又少。雖然不是富裕的家庭,但總是給我們用好的吃好的,記得國小三年級時,我就有一輛一千六百元的腳踏車及精工表,加上我是個主動用功且成績優秀的小孩,讓他在朋友面前,感到無限的榮耀。高中考上台南女中及嘉義師專,他毫不猶豫的鼓勵我讀師專,他說:「教師的工作,對女孩最適合不過了。」我的人生,彷彿爸爸都幫我規畫好了。直到現在,我仍經常夢見父親只是出外做生意,比較少回家而已。想必教授的父親,也像一棵足以讓子女遮風避雨的大樹,所以當教授有次提到:「爸爸去世的時候,我幾乎快活不下去。」當時我感同身受,心中不覺一陣刺痛。
女兒一定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,所以他們之間
的感情特別不一樣,父親下葬後,有一陣子,
每到凌晨三點左右,樓下的電話總是會響個不
停,但是樓上的電話卻不會響,我知道是爸爸
回來了,而且全家只有我一個人聽到,剛開始
媽媽不相信我的話,有一天我特別叫醒她,她
終於也聽到了,但從此電話再也沒響過。
在這溫馨的八月裡,祝福全天下的爸爸健康喜樂,也為雙親都還健在的人們感到欣慰,因為你們是最幸福的。Sandr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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